昌增益:清华园里的年轻博导


中华昌氏宗亲会(筹委会) (2006-01-06)
在美丽的清华园里,记者如约见到了昌增益教授。宽阔的前额,自信的微笑,温文尔雅的举止,使他显得智慧而平和,一派绅士风度。没有过多的寒暄和客套,像是彼此多年未见面的老朋友,采访在一种无拘无束、轻松愉快的气氛中进行。 
“要么就不做,做了就要做好,与众不同”—这是他的做事观。
不久前,昌增益在接受央视十套专访时,有记者问,你是不是从小就爱上生物?昌增益听了当时大笑起来,他告诉他们,在初中,他没上过生物课,到高中也没有,那时就只有数理化。之所以选择生物,是因为在界近高考时前三个月,得了胸膜炎,受过病痛折磨的他,本想学医,后来在填报高考志愿时,想想生物跟医学比较接近,在姨父母的建议下,就这样选择了上让他倾注毕生心血的事业。
更让人料想不到的是,直到高中,他才开始学习英语,大学生活刚刚开始的一段时间,他连普通话都说不好,以致常常惹得同学们发笑。
昌增益把这所有的种种不利都踩在脚下,并迅速描准了新的目标,直到今日,他说,不管做什么事情,都要认认真真做好,持之以恒地做好每件小事,累积起来就成了大事。小事做不好,是做不了大事的。任何事情,要么就不做,做了就要做好,与众不同。
就是凭着这种个性,昌增益从一位不谙世事的农村娃成了今天的青年科学家。从小生活在农村的他,那时候并不了解外面的世界,也不知道应该树立什么样的远大理想,长大后要从事哪种事业。然而,他却始终是一个好学生,他喜欢读书。读书,是昌增益中学时候唯一的爱好和追求。上初中的时候,每天都要走读,那时候乡村不通汽车,家里又买不起自行车,只有步行。学校离他的家很远,要走近两个小时的路,特别是到了冬天,天黑得早,放学后就要赶夜路,怪吓人的。但他从没有迟到旷课。1978年在他13岁的时候,以全乡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萍乡中学,但那时的生活条件还是很艰苦的。他记得,那时一个宿舍里住几十个人,睡的是地铺起床后把铺盖卷起来,原来睡觉的地方又变成了走道。吃的也非常简单。生活的简朴丝毫也没有减弱他上进的决心,反而增了他拼搏的勇气。他说,几十年来,就是靠拼搏一路走过来的。拼搏才能出成绩。在大学里,他是班上年龄最小的学生。有两个人对他影响很大;一个是78年龄最小的同学,他毕业后留校,之后去了美国留学;另一个是79级年龄最小的同学,四年中没回过一次家,后来也出国了。因此,昌增益把他俩当作榜样,他想,他是80级年龄最小的,他也要出国。就这样,他拼命地读书,广泛地阅读,涉猎了很多领域。放暑假了,在静静的华东师范大学校园里,却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忍着酷暑和孤独的折磨,埋头苦读——那就是当年的昌增益
“不要问你的祖国会为你做什么,要问自己能为你的祖国做什么”——他引用美国前总统肯尼迪的名言表达自己的爱国观。
1985年,昌增益终于通过CUS—BEA项目,实现公派赴美留学的夙愿。 
CUSBEA(china-us biochemistry examination and application)是80年代中美联合培养生物化学和分生物学博士研究生项目的简称,可以说“联合培养”是当时盖网罗中国最优秀人才的手段,也是80年代初中国学子通往留学美国之中的唯一通道。每年只有少数人能最终通过它获得留学资格。时至今日,还有不少中外学者慨叹;那些都是最好的学生啊!
然而,这个负笈海外却始终没有被美国同化的人,不但回来了,而且在美国的10年间,从未申请过绿卡。
1992年4月。昌增益顺利通过了博士论文答辩,直到这时,他才有机会仔细考虑自己的人生之路了。在别人看来,他学了热门专业,有多种选择:去做博士后,当助理教授?被聘企业?闯入生物技术公司?……一个个设想都能轻松变成实现,只要他愿意。不过,就在那时,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一次又一次清晰地出现在他这位年仅26岁的博士脑海里:人生这样短暂,该怎样成就自己?“三十而立”四个字深深嵌在他的心里,掐指一算,只有四年了。
在经过冷静思考后,这一年,昌增益在美国家留学生刑物上发表了一篇名为《留学生的前途在中国》的文章。文章一开头,他就引用了美国前总统肯尼迪的名言:“不要问你的祖国会为你做什么,要问自己能为祖国做什么。”
他开始与一个个国内赴美的招聘团接触,并注意报章上的招聘信息,1995年4月,他在《人民日报.海外版》上读到了清华大学的招聘启事,这时他第一次知道清华有个生物系。喜出望外的他。随即寄出了个人简历及发表的论文,不久,他便收到了系主任热情洋溢的回信:“收到你的信非常高兴,我们非常希望你能来清华施展才干!”
正是这封信,使他对那所从未去过的大学生产生了好感。“虽然没有去过,却知道清华有不少名人,他们大多属于实干而非夸夸其谈的那类,应该比较适应我。”就这样,一则小小的广告,两三封短信的接触,几个自费的越洋电话,促他下了决心。而清华大学也打破了聘任教师必须经过面试、面谈的硬性规定,直接给在美国的昌增益寄出了人事处的“接收函”。
“你就这样跑回去,连个后路也不留,太冒险了!”
“你为什么不亲自回去看看?”
“你向他们谈了什么条件,待遇怎样?”
面对大家苦口婆心的劝说,他却说:“谈条件有什么意思?如果谈条件是为了物质利益,我宁可呆在美国;如果是为了干事业,我愿意就这样自信地回去。” 
他认为,社会是通过事情来评价人的。只有先做出来,让别人觉得你值。超过你的贡献与能力去要东西是不行的。说到这里,他惯于微蹙的双眉展开来,又露出常有的自信的微笑。
1996年1月,昌增益义无反顾地走进了清华。
“科学研究是天堂与地狱交织在一起的。它使你很失望、很痛苦、很疲惫,更多的又是给你兴奋、激动和快乐”——这是他的学问观
天堂与地狱论,是昌增益在博士答辩论文前言中给我们描绘出来的。他说,在做科研的过程中,很辛苦,很艰难,但科学是世界性的,一旦做出来就永远留在这里,这要让人兴奋好长时间。
在美国读博士研究生的时候,他常常是通宵搞实验。有一次,当他正绞尽脑汁在电脑上修改论文时,突然停电,由于没有保存好,所有内容一下子全部丢失,“当时的心情,难受、懊悔、还必须,难受、忏悔、痛苦,简直没法形容!”说到这里时。昌增益又豁达地笑起来,“说不定这样一来,因祸得福倒比原来写得更好哩!”他还给记者举了一个例子,有一位来自宁夏的研究生,千辛万苦写了一篇论文,结果被他全部推翻。“他呀,”昌增益说:“当时恨不得跪在地下哭,这没办法,科学研究,记远是诱人的艰难。
昌增益是清华大学里有名的严师,学生评价是,昌增益教授考试能过,其他的全能通过,记得有两位研究生因为考试要加分,缠过两次,昌增益说“考场如战场,死了就死了,岂有再活的道理,平时不好好练兵,现在再说什么都晚了。”这样的事以后就再没有发生。前不久,有位考生在网上发“贴子”问:报考昌教授的研究生怎么样?几个学生发言:很“牛”、有能量、很严。
昌增益在教会学生知识的同时,更要求他们先学会做人,他说,不学会做人再怎么聪明也是没有用的。优秀的科学家首先是建立在高尚的人格这个前提之上的。昌增益首先是这样做的。现在,在他的手下,科研经费是很多的,但他从来是公私分明,概念极强,即使是在寄东西的时候,如果是私事,一定要自己出钱。他表示,只要自己无愧就什么都不怕。
采访结束时,他说自己是从社会最底层出来的,什么困难也挡不住,他要向更高的层次迈进!说到这里时,他的目光显得深邃无比。